彭敬咏|失去方向后的小酒馆

一个人能在一个安静的陌生酒吧里静静地喝酒并不是一个经常有的经历,就像独自在高如玉米田的荒芭里割草也不是常发生的事。

开着拖拉机,独自一人在偌大的荒田割草,草已经比人高得许多。割进田中深处,眼神所及四周都是长草,仿佛置身在自然界的迷宫中,分不清东南西北。这种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感觉,就好像潜在四周都是浑浊的海水,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这种感觉也曾发生在我一人开车环绕美国大陆时,去洛基山脉的途中。

记得多年前某一个夜晚,因为上山的路实在太绕,路两旁都是高入云霄的松树林,渐渐就失去了方向感。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因为天色开始暗了,随便闯入了在科罗拉多州雪山上的一个小镇。其实当时夜并没有很深,但街上的商店都打烊了,所以整个街区显得昏暗,只有一家小酒馆的玻璃门透出一点光。驾车缓缓经过,从外面可以看到里头疏疏落落地坐了两三个人,都是独自坐在吧台饮酒。我当时是一名公路旅人,其实还没找到落脚的地方住宿,打算把车停在附近营区,随便在车上过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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