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婉玮|印尼民主中的精英权力接替
东南亚国家有自己的民主路径。正因为社会有多元民族和宗教共处,稳定发展是国家首要条件,稳定中求变乃其民主本质。虽然这样的发展路径潜在民主倒退的风险,也受威权的制约,但总算完成平和的权力交替。
印尼的总统选举已过去数月,但地方议会选举即将到来。两个选举有着佐科威直接和间接干预的“迹象”,一来为其子政途开路,二来帮助普拉博沃实现当总统的心愿。为此,佐科威不惜违背其奋斗民主党的党意,导致被开除党籍。该党与佐科威脱离关系意味着无法承接他攒了10年的“政治遗产”,正如政治观察员的分析,“这笔政治遗产”转到普拉博沃身上。
观察员对印尼民主抱持期待和担忧。他们眼见印尼的民主化已横跨六届总统选举,相比于泰国军人政变反复打击民主进程,印尼的政权过渡相当平顺。不过,佐科威总统对地方议会选举进行的干预,也让观察员怀疑其有建立政治王朝的意图,出现民主倒退的说法。
若以西方经验来看印尼的民主发展,确实有很多瑕疵,也有所谓的“竞争型威权”趋势。不过,若从东南亚的经验看,既要满足新生代追求民主的需求,又不能直接扫除旧势力,政治精英只能选择折衷方式让新旧权力接替之间有一个适应的过渡期。这是东南亚国家的民主特点。放眼望去,泰国“在民主中趋向保守”,我国政治则以“威权创新”维持稳定中求变的步伐。佐科威在即将卸任前通过撤换部长和安排亲信担任第二大党的党魁,除了有寻求政权过渡的目标,也有个人谋求与普拉博沃的政治影响平衡感。
我国在2022年完成政权和平交接后,国阵留在政治舞台上与希盟共同治理国家,若按照西方民主标准,我国正在从威权向民主过渡,但从本国利益出发,这不失为一个让新旧利益群体互相适应政权交替的过渡期。希盟既建立新权,也不完全与国阵攒了61年的政治遗产脱钩,潜在风险当然是新旧之间的“拉锯”导致精英竞相的豢养权力依附关系。从目前看,影响我国未来政治走向的已不只